“人都已經走了，你，你放開我吧......”

被馬戎像摟孩子一樣的摟在懷中，趙雲飛這麽大的人了，難免會覺得有些不好意思。

馬戎側過身來，在唇間豎起食指，明眸皓齒、吐氣如蘭地噓了一聲，然後微微起身，將嘴巴貼在趙雲飛耳朵上，小聲說：“怕他們還沒走，再殺一個回馬槍。”

在馬戎微微起身的那一剎那，她胸前那驚人的一抹白暈在棉被中閃現，趙雲飛慌忙調整目光的角度，望向馬戎的臉。

馬戎側耳聽了聽，沒聽到動靜，回過眼神來，望著趙雲飛盡在咫尺臉，小聲說：“我對這些警察非常了解，他們最喜歡殺回馬槍了。”

“會、會嗎？”

趙雲飛望著馬戎那小心謹慎的神情，總感覺她是小題大做，剛才明明不用脫衣服的，她卻說他爸爸那雙眼睛明察秋毫，兩人必須全都脫光才行，實際上呢，他爸爸也只是看了看就走了，並沒有掀開被窩看看，這會兒又說什麽殺個回馬槍......

不過此時在馬戎這種有些過分緊張的情緒的渲染之下，趙雲飛也不敢太過大意，只得老老實實地伏在馬戎那充滿溫香的懷中。

過了半分鐘，趙雲飛終於忍不住問道：“你為什麽、為什麽不顧自己名節，這樣幫我，直接把我交給你爸不就萬事皆休了嗎？”

在這麽近的距離之下，馬戎其實一直沒敢仔細端詳趙雲飛的臉，雖然她特別想好好看看，此時聽趙雲飛這樣問，借機把目光從趙雲飛的頭頂收回來，低下頭來，牢牢地望著趙雲飛那充滿朝氣和秀氣的臉龐，輕聲道：“你以為我是一個愚蠢的人嗎？為了掩蓋一個罪惡，犯下另一個罪惡？”

“呃......這個，聽你話裏的意思，我要是落在你爸手裏，會很慘？”趙雲飛微微仰頭問道。

一個微微低頭，一個微微仰頭，在如此近的距離之下，某種微妙的感覺越來越濃。

不過趙雲飛此時的腦子還是比較清醒的，趕忙又將頭低下，躲開馬戎直視過來的目光。

馬戎輕輕嘆了口氣，說：“不知道，不過，你最好還是別落在他手裏。”

馬戎雖然沒有明說，然而以趙雲飛的敏銳，卻是領悟到危險的意味。

“你今年......有多大了？”這個問題，在馬戎心裏也已經是憋了老半天了，現在終於是問了出來。

“這個、這個，十八歲了......”趙雲飛艱難地回答。

“真年輕啊......”馬戎嘆道，隨後將上半身後移，與趙雲飛拉開了一些距離，以便仔細端詳他的臉，隨後搖了搖頭說：“臉上的棱角很像是十八歲的樣子，只是，你身上的氣息......”說到這裏，馬戎停了一下，若有所思，然後轉而說道：“十八歲很好，就十八歲吧。”

這一番話把趙雲飛說得如雲裏霧裏，完全聽不明白，又不好意思刨根問底。

“我怎麽感覺，你的女朋友應該不少啊？”問完這句話，馬戎又立刻補充道：“你用不著否認吧，騙不了人的。”

趙雲飛望著馬戎，沈默不答。

這樣的問題，讓他怎麽回答呢。

“不回答就是默認了，有幾個，說實話，到底有幾個？”馬戎對這個問題似乎是非常感興趣。

趙雲飛不是傻子，此時，他感覺情況越來越不妙。

“我女朋友確實比較多，”為了打消馬戎的非分之想，趙雲飛實話實說道：“有四個。”

令趙雲飛沒有想到的是，馬戎對此毫不驚奇，繼續追問道：“都、發生過關系嗎？”

“三個有，一個沒有。”趙雲飛簡潔地回答，心想，這樣一說，她應該不會再有什麽想法了吧。

“四個，真的不少......你真會享受人生......這四個裏面，白潔是不是包括在內？”馬戎星眸閃動，臉蛋有些泛紅。

趙雲飛點頭直接承認，心裏卻說，女人難道都是妖精變的？一個個不是發神經就是古靈精怪，沒一個是正常的。

“跟我說說白潔吧......”馬戎從心底深處嘆息著說道。

見趙雲飛有些無動於衷的樣子，馬戎溫柔地晃了晃趙雲飛肩膀，央求道：“求你了，給我說說吧，我從來沒有這樣求過人，而且，我既然是白潔的頂替者，我也應該有些權利了解她的情況。”

這個理由聽著怎麽那麽別扭？

雖然趙雲飛不太願意將，可他畢竟是個心軟的人，禁不住別人的兩句好話，開口說道：“我和白潔就是在這家小旅館認識的......”

趙雲飛剛說到這裏，馬戎忽然打斷他道：“既然已經說了，那就講得細致一些，我想聽每一個細節，我總感覺我和她又些地方很相像，我想驗證一下。”說著，馬戎扭了扭身子，使自己的身體呆得更加舒服一些，做好了長時間聽故事的準備。

“好吧，那我就給你講講。”

此時夜深，兩人無事可做，講講故事倒也不賴。

於是，趙雲飛就從樓道相遇開始講起，講得確實非常細致，就連白潔兩次誘惑他被他拒絕的事情，也很詳細的講了。

馬戎聚精會神地聽著，星眸閃閃發光，簡直比開會聽報告還要起勁兒。

趙雲飛講到了白潔深夜的傾訴......

講到了白潔不屈不撓的努力，向往美好的生活......

講到她動情演唱《人在旅途》......

講到為了保護他，白潔用匕首自殘......

講到了那枚硬幣印在她手腕上的牡丹花圖案......

講到她不停地喊他小弟......

講到兩人騎上摩托，千裏奔馳......

講到兩人抵死纏綿......

當最後講到白潔為了救她而死，長眠在山洞中時，趙雲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，哽咽難言，哭得像個孩子......

馬戎此時也被感動得淚水漣漣，她想象不到，人世間，竟然真的存在如此美好的愛情。

見趙雲飛這樣剛毅的一個人，竟然哭成了這樣，馬戎更是心如刀絞，抱著趙雲飛的頭，將之緊緊地摟在自己的胸前......

不知過了多久，兩人自靈魂深處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，那雪白的床單上，已是綻開數朵紅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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